“你这个臭婊子,竟敢背着我偷男人,背着我偷男人!我要掐死你!”
看他那架势,不弄死我恐怕不会罢休。
我边躲闪边从包里翻找手机,神经病杀人不犯法,我杀神经病可犯法。
而且,我始终顾忌一点,再怎么说他也是楚尘的父亲,就算他再疯我也不想伤害他,就算再危险我也不想报警。
摸到手机,我迫不及待地掀开手机盖,按下快捷拨号2,楚尘的号码,匆匆按下,这么会儿工夫,我已经绕着车连跑带闪地折腾了七八圈了,有点儿喘。楚建国似乎越来越亢奋,张牙舞爪地跟在我身后,一圈圈地绕。
接通了,内心一阵狂喜:“楚尘,我在你公寓对街那座仓库边的小巷子里,还有,楚建国也在,你……”
“你碰上楚建国了?!”
“是……”电话里,居然是修月的声音!
“有没有受伤?”
“嗯……没。”我蒙了,彻底蒙了。走神儿的工夫,步子稍慢,被楚建国乘虚而入,从后面把我扑倒,压在身下,手机脱手而飞……
“嘿嘿,看你还往哪儿跑!臭婊子,背着我偷男人!今天老子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男人!”恶狠狠的笑声,听得我心里直发毛。胳膊被他狠狠钳住,动弹不得。大意啊大意,竟然被一个精神病拿下了!活脱脱就是阴沟里翻船!
刺啦一声!
我怒!后背凉飕飕的,这浑蛋竟然敢撕我的衣服!
不知哪里来的力气,我撑起肩膀,狠狠撞击他的胸口。趁他吃痛松劲儿的工夫,我的双手迅速挣脱,然后反手扣住他的脖子猛然发力,又借机翻身而起,把他压在身下。
“南南,南南!”焦虑的呼唤声,由远及近,像是楚尘。我彻底晕了,搞不清刚才究竟给谁打的电话,“我在这儿……”我努力提高音量,沙哑的嗓音把自己都吓了一跳。
很快,巷子尽头模模糊糊地出现了一个人影,越来越近,越来越清晰,我的精神顿时松懈。孰料身下之人竟然还不死心,就这一松懈的工夫,我整个人被他狠狠掀翻在水泥地面上,震得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。
“南南!”
楚尘眼疾手快,按住蓄势待发的楚建国,掏出一根细细的针管,熟练地将针管里的液体推进他体内。很快,他的面色渐渐恢复正常,眼皮儿垂下,靠在墙边昏昏睡去。
“南南,”楚尘小心地扶起我,脱下外衣遮住我裸露的背,“伤到哪儿了?”
“没事,都是擦伤。”我笑得轻松,事实上,沐浴着冰冷的小雨,我浑身上下几乎找不出不疼的地方。
“对不起,对不起……”他声音有点抖,极温柔地用指尖轻触我额头的伤口,淋着雨,眼睛湿湿的,分不清是雨是泪。
突然,他紧紧把我拥进怀里,很用力,很用力,身体却一直在颤抖。
“楚尘,”我轻拍他的后背,温柔地安抚他的自责和担心,“我没事,真的没事,你怎么会来?”
“修月给我打的电话。”他把头埋在我的颈窝里,声音闷闷的。
“你……”
话未出口,两道光束出现在巷口,伴随而至的,是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刹车声。
车门打开,一个人从里面冲下车,直奔我而来。
雨下得很大,视线很模糊,我的心却比任何时候都敞亮。
耳边,隐约响起陈晨的话:“人这一辈子,总要辜负那么几个真心对自己好的人……”
请原谅我的自私,爱情和幸福,我选择后者。
楚尘依旧紧紧抱着我,仿佛已抱了几个世纪。
越过他的肩膀,我注视着修月,修月注视着我。
很久很久,雨势更急,似倾泻。终于,我轻轻推开楚尘。尽管雨水模糊了视线,我依然清晰地看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悲伤。他放开我,绽放笑容,明明笑得很淡、很柔和,为什么我的心却好似被利刃划过,毫无征兆地撕裂?这次,我知道,大家都不能回头了。告别,真正的告别。
蹒跚着,缓缓从楚尘身边擦过。
蹒跚着,缓缓走向修月。失去意识前,只记得他张开双臂,他向我张开双臂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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